五月初一日,风动绣水时。裴家老太太七十大寿,如期而至。
“母亲,再过半月我就得动身了,跟二弟商量了一下,寿辰还是在我这儿过吧。”接到圣旨的那天,裴长风想到母亲的寿诞将至,于是来到老太太处与母亲叙话。
“好。”老太太倚在榻上应了一声,许久没再说话。末了,裴长风以为母亲睡着了将要退出,却听见老太太说了句:“风儿啊,还是随意聚一聚便好,千万不要搞出太大的阵势。”
阵势与排场本不是裴长风所关心的事情,寿庆嘛,自然是家中亲友相聚,子孙热闹满堂,高兴一场。殊不知,这看似随意的侯府相聚,看在平头百姓眼里,也算是盛事一桩。但看那侯府门前人流车马络绎不绝,进出的却不是达官便是显贵。
当日早些时候,裴思和跟小弟裴思齐五更时分就被丫鬟和婆子从床上薅了起来。
“该去给老太太拜寿啦。”贺棉儿凑在眼皮打架的裴思和耳边,轻声缠了好久才终于让她清醒过来。
两人换上干净喜庆的新衣相携着来到祖母院内,发现二哥裴思祥已等在门外,随他站在一起的,还有几个婆子手捧着寿桃寿面立在一旁。
“大哥呢?”见思衷不在,裴思和向二哥问道。
“可能军中有事实在脱不开身吧,若他卯正还未回来,我们就先进去吧。”
思和与思齐双双点了点头。
可等在院中实在无聊,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。天已大亮,能听得到外面街道上已有行人和车马往来,但站在奶奶阔大的院子里,还是只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听得最真切。
裴思和闲得发慌,凑到裴思祥身边,端详起了人家的衣服,“诶,你这衣服怪好看的啊。”她用手指轻轻捏起衣面,瞅了瞅,“还怪眼熟的,好像在哪见过。”
“哪啊?”
“好像是软玉轩的清倌,哈哈哈……”说着,还大笑了起来。
“去。”裴思祥伸出手“啪”地就把裴思和的手拍开了。
裴思齐的小胖手捂在嘴边,也哧哧地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