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由母亲一人守着的家,已无力承担哪怕再多一丁点儿的重负。
那不是可以停泊的港湾,而是另一份需要肩负的责任。
他是个保护者,因此绝不能软弱。哪怕痛了,也只能站在空旷无人的夜里,背朝着光,一个人默默地哭。
一个人,独自上刀山下火海惯了,虽然轻装上阵,没有累赘,但也羡慕过别人。
羡慕那种感个冒,都有热汤在床前随时等候的娇气。
四下无人时,未必就没有幻想过,有人能朴实厚重地爱自己,能同他手足相抵,悲苦与共。
这样,哪怕天塌下来,他再也不必一个人扛。
“没关系的。”有人于虚空中说。
谁?谁在说话?
“有我在,没关系的。”那人又重复了一遍。
沈听循声转过头。俊美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,正弯着一双桃花眼冲他笑。——是楚淮南。
他挺拔得像一棵能够遮风挡雨的树,张开双臂,做出等待被拥抱的姿势。微微上扬的唇角勾出一道线条分明的温柔弧度,如同高悬在云端,低头欲吻星辰的月亮。
我可以相信他吗?沈听问自己。
楚淮南像是洞悉了他的疑虑,微笑着点头:“可以。”
真的吗?
“真的,我赌上一切发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