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玄苍似笑非笑看向楼前二人,墨陵兀自滔滔陈檄,而墨铸却自始至终一直一言不发。仿佛是感觉到殷玄苍一直注视着墨铸,墨陵也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父亲。
这时听得殷玄苍不紧不慢道:“云中公嚄唶宿将,可有什么见教吗?”
言辞之间,竟全然不把墨陵放在眼里。
墨铸斟酌良久,才道:“七年前殿下领兵迎驾,指挥若定,英风宛然,自鹯阴至于云中,人人争颂卞城王,不知而今贵体仍康健否?”
殷玄苍笑笑:“劳郡王垂询,卞城王不才,三月前刚登基了。”
“谁人主持废立之事?”
“顾相如出磻溪莘野间。”
“顾相是太公伊尹,难道熹宗殇帝垂手作羲皇上人吗。”
殷玄苍有些诧异似的,思索片刻,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地说:“难道不就是这样吗?”
被殷玄苍大逆不道的态度,犯上作乱的志向和大放厥词的行为深深震惊,墨铸与墨陵都做愤然之色。忽然,殷玄苍身后那武将开了口:“那个,我不懂就问了啊,顾非熊是什么盘子稀饭?”
殷玄苍深吸一口气,低声道:“景缺,闭嘴。”
方才诚心诚意发问的,是从前殷玄苍在宫中时的伴读景缺,后来又跟着去了鹯阴。殷玄苍转而考虑到此人多半不会让闭嘴就闭嘴,手背在身后点了个亲随侍卫,摆了摆手,“成绮,你给他讲讲。”
成绮得令,上前了一步,对着凑过来的耳朵低声道:“景将军,这磻溪呢,说的就是姜尚姜太公,又叫吕尚的……”
“等等,到底姓啥?”
“姓姜,吕氏,好像是说他娘姓姜,他爹姓吕的意思,不过到咱们这辈儿不分这个了,姜尚吕尚姜吕望,说的都是他。”成绮认命地解释起来
但凡无法领会的事,对景缺而言都无足轻重,跟爹姓还是跟娘姓他更没所谓,于是言简意赅道:“行。那你先跟我说说这个姜太公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