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长泽摆手,“她终日待在殿内,大步不出宫门,如今由奴婢一跃而成主子,难道会不愿意?”
顾穗小心翼翼道:“但,兴许那位姑娘已经有意中人了呢……”
沈长泽的目光冷箭一般袭来,“谁,难道是你?”
他就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亲密得不正常,白青青在御前伺候,嘴里喊娘娘的次数比喊皇上还多些,而顾穗也是一口一个姑娘的唤着——莫非他头上无形中戴了顶绿帽子?
顾穗都快气死了,她不过朋友少了点,皇帝就以为她有那种嗜好,在宫中玩百合,难道他以为女孩子拉拉小手就是有奸-情吗?
只能说沈长泽的脑回路太过古怪,旁人实在难以理解。
当着他的脸,顾穗也不能说白青青爱的是你亲弟弟,那样未免太伤及自尊。何况,因了那病的缘故,皇帝短时间摆明了不会将白青青放出宫去,只能想些别的路子。
顾穗转头就去问了白青青的意愿,并明确表示,倘若她不愿为妃,自己愿意助她出逃——倘此举能让皇帝龙颜大怒就更好了,能成全一对恩爱有情人,顾穗觉得死得其所。
然而白青青却只是伤心地摇头,“娘娘无须为奴婢费心,我愿意遵旨,您也别跟陛下过不去了。”
事实上她作为御前的人,也是早早就得到了消息,她没有多想,立刻就向沈长川寄去了书信——倘若他真对自己有意,跟皇兄讨要个把奴婢应是很简单的,哪怕只是作为低等侍妾,白青青愿意随他去往边塞,不管是多么苦寒的时光。
然而,每一封书信都石沉大海,白青青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逐渐寒彻肺腑,却原来她在郡王眼中不过是个蝼蚁,高兴了就捧起来看两眼,不高兴就一脚踢开。
少女时代的憧憬与遐想,至此终究归为幻灭。
顾穗没有为沈长川分辩,不管这位郡王殿下是否知晓白氏对皇帝的重要性,可他试都不试就选择沉默,足以见得他是个没担当的人。
白青青能提早认清他,也算好事一件。
顾穗拍了拍这姑娘的肩膀,表示同病相怜,她不想入宫,却偏偏入了,白青青不愿为妃,也终究拗不过命运的桎梏。这个时代,女子到底是没有话语权的。
因着只是封为才人,连册封礼都不用办,只用内务府记个名,再送几套衣裳钗环就行。至于宫殿……白青青本想挨着顾穗一起,顾穗也很乐意把承乾宫偏殿留给她,但不知沈长泽是否仍疑心她俩有苟且,愣是不允,倒将白青青拨去了从前的明月宫——明月宫离承乾宫可不近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