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滂破,天色昏暗,时间已经进入四月,上月没下一滴雨,这才刚到四月,大雨就下个不停歇,似要把前几月没下的雨一气下个够。
大千河畔,一人穿着蓑衣,戴着斗笠,站在一条乌篷船头,任由狂风猛吹,雨水袭打,身子依然岿然不动,只转动着头颅,不断向两河岸边张望。
船头这人身高欣长,体型魁梧,五官冷硬,满目阴鸷,头颅转动之间,脸上那条狰狞如蜈蚣虫的刀疤,在忽闪忽暗的雷电轰鸣中,显得更加的凶恶可怖。
跟他同船的四人皆被他身上骇人的气势给震住,无人敢开口。
乌篷船行使了大约一刻多钟,另一条乌篷船从下游吃力的划了过来,船头站着一个身穿青黑色捕快衣衫,头戴展角幞头,腰间系捕快令牌,手持长刀,年约四旬的捕快,向那人喊道:“肖兄弟,鄙人下属在下游河畔发现那三个贼人踪迹,鄙人已经让他们先行过去,您看?”
能让青石县衙门的总捕头——马捕头尊称道之,并亲自随着下属缉拿通缉要犯的人,这个男人的身份,恐怕不只是是尹县令所说的,一个熟识的朋友那么简单。
跟那个男人同乘的四个捕头相互对视了一眼,他们可从未见过马捕头这么业精于勤,废寝忘食的带领一众捕快兄弟,连续两天从大千河上游排查到下游。
他们都累成狗了,马捕快还神采奕奕的布防排查,这是平时那一屁股坐在衙门公堂后,磕着瓜子,喝着盖碗茶,不管是发生命案,还是朝廷派人来巡查都坐着不动,让下属去做得马捕快吗?
四个小捕快在怀疑人生的时候,船头那人开口了:“加速行船。”
男人声音言简意赅,却又掩饰不住的浓浓暴戾弑杀之意,听得四个小捕快心都抖了一下,心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,瞧这浑身遮掩不住的杀伐之气,别是什么皇家国戚,不能惹的人吧?那三个通缉贼子,可有得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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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茂彦、李桃花两人走了之后,破庙安静了下来,只听见外面雷雨轰鸣声。
秋竹躺在地上,肚子痛到痉挛,身上又湿又冷,浑身难受到了极致,想挣扎起身逃跑,偏偏庙里还有一个人在,她不能发出丁点声音,让那人发现自己醒了,只能咬牙忍着剧痛,保持清醒,伺机而逃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原本靠在墙角的那人忽然站了起来,秋竹赶紧闭上眼睛,感觉他围着自己转了一圈,而后停在她的面前问:“想活吗?”
这是什么意思?试探吗?
秋竹抿紧嘴唇,闭目装没听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