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们像是藏在屏幕后的群魔,在世界某个阴暗地角落,戴着面具,咧着阴笑,张牙舞爪盯着过往人群,只要有谁沾点血腥味,它们便一拥而上,将之啃噬入腹。
—钟兰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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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铃声如卡在脑门上的一枚木鱼,不停叮叮咚咚的作响,钟兰芝觉得她脑袋里的小人也跟着嗡嗡念经。
从床柜桌捞过手机,眯起稍感肿胀的眼,屏幕显示凌晨三点半,页面有几个熟悉的未接来电,她懒得多想,食指随意拨拉几下又再度合上手机,眼睛一睁一闭,再度躺回枕头上。
是夜,万籁静寂。
好像哪里传来什么动静,夹杂着一阵接阵呼哨而过的车鸣声,似乎楼上还有没睡的人,桌椅移动的拖擦格外刺耳……
砰……砰……砰……,钟兰芝很想尽快再度入睡,可心脏似乎要突破喉咙,恨不得从胸口间一跃而出。
她的坏毛病实在让人讨厌,只要睡到一半被吵醒,不管是什么时间,她的瞌睡虫便跑得一干二净,往常时候会为了赶工作进度选择吃褪黑素,但因明□□程暂停,她反而不想靠药物来解决这问题。
不吃药,意味着她要继续这么睁着眼或闭着眼等明日初升的太阳。
城市上空不眠的灯火透过棉质窗纱,印在床被上,她试着伸伸手,看着手上有些模模糊糊的阴影。
将食指和中指交替着游走,像空中一对不离不弃的飞鸟,越过山川,越过海岸,越过人群,最后栖息于一片静逸而悠然的空谷之中,然后自由自在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……
那是她渴望的样子,是毕生都无法追逐便实现的梦境。
忽然而来的冷风,钟兰芝才发现自己站在窗口旁边,正张开双臂,像一只小鸟要飞翔的姿态。
像某位舞蹈家跳孔雀舞时的打扮,身着艳丽多彩的长裙,穿着白色细跟凉鞋,那鞋子正踩上窗台边的凳子上,一只脚已经跨到边缘,游离中她不自知正在逼近危险。
因为恐高症,她住址选低楼层,可即便是在八楼,望向楼下的草坪也只是隐隐错错的小树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