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在的,其实沈忻的夜视能力还挺好,就是脚还没好全,抱着厚毛毯走路还是有些吃力,整个人的身影显出了几分与年纪不符的步履蹒跚,方才薄薄的一层冷汗早已干透,取而代之的是因为搬运东西而产生的少许热意。
好不容易走到沙发边上,在蹲下来给吴弦盖毯子的时候,一个微微的踉跄,沈忻缓缓摔到了吴弦身上,好在他睡得正香,隔着两床毯子也缓冲了砸下来的大部分力道,所以吴弦并没有醒,只是双手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。
沈忻捉住他的手放进毯子里裹着,放好就撒手,一秒都没多停留,可方才那种短暂的又凉又软的触感却仿佛扎根在心底萦绕不去,无声无息地蛊惑着她。
借着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照进来的光亮,她偷偷用眼神描摹着他沉静的睡颜,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所能看见的他脸上的每一个部位。
在这个喧嚣而可怕的雨夜,她的心也变得越发躁动起来,她想要有朝一日,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,但不是以朋友的身份。
可能是沈忻注视得太过专注,刚刚被她砸了一下都没被砸醒的吴弦,此刻却倏然睁开了双眼,即便不能很明晰地看清她的表情,但根据身形轮廓还是能判断得出来,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。
沈忻不由得庆幸,还好她已经从他身上爬起来了,否则现在就是一个大型的社死现场。
“降温了,给你加床毛毯。”
见他的眼神还是直直地对着自己这个方向,沈忻回身看了看身后,正对着电闪雷鸣的阳台。
“额,刚刚去外面看了下,回来的时候忘记拉窗帘了,你是被这个光给弄醒的吗?不好意思啊。”沈忻说着,就要起身去拉窗帘。
吴弦按住了她的小臂:“不用麻烦,没关系,我自己来就好。”然后好像又皱了一下眉,“怎么这么瘦。”
这要放到平时,被人说瘦,沈忻会开心地将这句话当作一句夸奖,但当下这个时刻,她却无心考虑这个,而是再一次感到庆幸,幸好她穿的是长袖睡衣,不然她现在被他握着的地方肯定会烫得不得了。
吴弦身高腿长的,客厅离阳台也十分近,不过几步就到了小玻璃门边,拽着手感稍显粗粝的厚帘布,将天边忽隐忽现的亮光隔绝在外。
沈忻正起身要绕过茶几,客厅里却陡然变得黑漆漆的,一个不留神,差点又被绊了一下。
之所以说差点,是因为吴弦正正好将人接住了,一片黑暗中,沈忻听见他略带笑意地说:“这算不算......礼尚往来?”
沈忻:“......”总觉得他刚才的停顿是想调侃她投怀送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