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远的噩梦一次又一次浮现,不管再重来多少次,他在梦中看见的都是那张脸。在鲛人海岸银白的沙滩上,男人从月色下走来,低头俯视他,漆黑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。
他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,那双眼中随即浮现出了笑意:“鲛人,是毒鲛,带回去吧。”
“你这么安静,就姓宁吧。会的此时亭上意,你的名字就叫宁时亭。”
……
越来越重的威压,冰凉和窒息感浮现,压得宁时亭喘不过气来。
就在他感到脑海中的弦即将崩断的那一刹那,一阵敲门声猛然把他的意识唤回到了现实中。
“公子?”画秋在外边敲门。
宁时亭睁开眼,喘出一口气来,伸手抹了把脸。
“什么事?”
画秋低声说:“王爷提前回来了。说等公子过去。”
宁时亭愣了愣,说:“好,我马上去。”
他双手撑在桶壁上,浮出水面,又在水中停留了片刻后,方才起身出来,慢慢地换上衣服。宁时亭的衣服之前洗晒了一批,送来的还是按照他在冬天里穿的习惯,一件宽大的里衣和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氅。
雪妖已死,天气转热,穿这么多实在是有点热,但宁时亭顾不得这么多,他飞快地给自己系着腰带、袖带,又低头穿鞋。
画秋走了,门却咔哒一声开了。宁时亭看过去,一晃眼没看到人,随后才发现是小狼啪嗒着爪子溜了进来,停在他跟前摇尾巴。
宁时亭穿鞋,他就在他双足附近晃来晃去,还想从他臂弯中跳一跳。宁时亭起身整理衣袖时,小狼就钻到他衣摆底下去咬大氅的边。
宁时亭被闹得没办法,揪起小狼抱在怀里,轻轻打了两下它的头:“再闹就让饮冰收拾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