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有一万个不情愿,也不敢流露出丝毫抗拒的态度(怕被怀疑),所以,王迪一行还是被邓艾强行留在军中一同返回成都,但是,在随后的安排中,王迪就发现苗头有些不对了,因为邓艾在大军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后,临行前居然宣布,选择的是走。。。。。。陆路。
“太尉,”王迪想了想,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“为何不走水路啊,这样岂不是耗费了太多的时间?”
“慢一些又如何?老夫当年喜欢强攻,喜欢偷袭是因为对时间有要求,”邓艾笑道“此次则不然,那成都又没有燃眉之急,就算取广都而不下,钟士季与姜伯约二人堪堪守住成都还是没有问题吧?走水路的话,虽然快,但是,一旦遇到吴军水军的袭击,死的也快啊!”
“太尉所言极是,只是看那吴军被算无遗策的太尉死死压制,应该没有胆色再在这水道之上横行无忌吧?”嘴上夸赞,心里王迪却是在骂娘,在他看来,是极不情愿发生这种情况的,走陆路,以吴军悲催的战斗力肯定不敢拦截,在陆抗看来,不被团灭就烧高香了,只要邓艾撤军,那就万事大吉,至于别的,那就与他无关了,可是这样一来,身在敌营的王迪等人就完蛋了,一旦邓艾回到成都,这一切可就穿帮了,就算他出卖一群人,也免不了自己挂掉的命运,所以,必须把邓艾往沟里带!
“小子还知道算无遗策?”邓艾眼皮一抬“还以为你只是一个粗鄙村夫,说来听听吧。”
说什么啊,王迪背后冷汗直流,怎么人家穿越之后吟诗作对可以技压群芳,自己没开挂就算了,随便说一个成语都会被人考据刁难,于是连连摇头。
“曹子建的大作没有听过?”
曹子建?就是曹植吧,王迪再度否认,表示对这个落魄的政治斗争失败者毫无兴趣。
“《王仲宣诔》,是那曹子建哀悼已故好友王粲的大作,老夫甚是喜欢,经常拿来翻阅。”邓艾毫不避讳,随意摘取一段背诵出来“身穷志达,居鄙行鲜,振冠南岳,濯缨清川,潜处蓬室,不干势权。我公奋钺,耀威南楚,荆人或违,陈戎讲武。君乃义发,算我师旅,高尚霸功,投身帝宇,斯言既发,谋夫是与。是与伊何,响我明德,投戈编鄀,稽颡汉北。我公实嘉,表扬京国,金龟紫绶,以彰勋则。勋则伊何,劳谦靡已,忧世忘家,殊略卓峙。乃署祭酒,与君行止,算无遗策,画无失理,我王建国,百司俊乂。君以显举,秉机省闼,戴蝉珥貂,朱衣皓带。人侍帷幄,出拥华盖,荣耀当世,劳风?晚?蔼。嗟彼东夷,凭江阻湖,骚扰边境,劳我师徒。光光戎路,霆骇风徂,君侍华毂,辉辉王涂。思荣怀附,望彼来威,如何不济,运极命衰……”(《王仲宣诔》可以从我国现存编选最早的诗文总集《评注昭明文选》中看到,当然,对于这些知识点和出处,在三流大学毕业的王迪是统统不知道的,只是打三国游戏,知道郭嘉等几位鬼神级别的军师可以用算无遗策来形容而已)。
“小子,怎样,没想到吧?”通篇背完后,邓艾得意的看着王迪。
这是给个下马威,在暗示自己,他并非是一介武夫,不要轻看啊!看着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样子,王迪明白了,同时,也发现了邓艾还有一个隐藏属性比较爱嘚瑟,总喜欢变相表扬自己,难怪原时空当中灭掉蜀汉以后那么的狂妄自大,也不怪钟会姜维二人能给他使绊子,满满的漏洞和令人讨厌的性格,为什么后来钟会已死,卫瓘和田续还要置伱于死地?除了司马昭的指示之外,不还是你这个大嘴巴自取祸端?好吧,在这个时空,就让小爷我也送你一程吧。
于是,表现出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之后,王迪开始大肆吹捧,搜肠刮肚的把自己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送给了神勇无敌的邓太尉(太恶心,就不一一赘述),而年近七十的老头子果然都是好哄的老小孩,越听越开心,最后放声大笑不止。
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皇帝身边、领导身边往往不缺一无所长,只会溜须拍马的弄臣啊,实在是上有所好,连这踏实肯干,扛着几万大军走了几千里山路不停歇的邓太尉都不能免俗,何况是别人呢?
把邓艾捧得欲仙欲死之后,王迪见火候差不多了,便趁机进言道“太尉,既然认为吴军有可能在水道上动点手脚,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呢?索性就派出一支军队大张旗鼓的走水路,然后太尉独自领一支人马走陆路,如若吴军不追,则两路人马都能迅速返回,如果水路真的遭遇吴军的伏击,想那陆抗也是不甘寂寞的主儿,必然会倾巢而出夹击,届时太尉率领这支陆军部队在侧翼突袭离开了要塞的吴军,效果应该是更好吧?”
“你是让老夫分兵?”邓艾止住了笑声,静静地看着王迪。
“是有点冒险,”王迪挠挠头,叹口气说道“一旦水军顶不住,迅速崩溃,陆抗再回师与守军前后夹击,太尉可就危矣,此行还是谨慎为上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