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婴姿听着戴天仕魔怔似的低语,很难想象有多少信息在这个封闭了窗户的大脑里碰撞。
戴天仕脑中的印象与常人不同,他从未见过光明,勾勒出的影像全凭感官创造。如果让一个明眼人进入他的世界,多半会以为自己走进了抽象画之中。
对于戴天仕而言,这个世界却是和谐而完美的世界,一切都依循于逻辑,任何一点违背逻辑的地方,都会成为黑夜中的火炬。
此刻,一个没有面孔的女子正举着火炬,一步步走向戴天仕。
她留着长发,穿着白衣,白板一般的脸上写明“嘲讽”。
在她身后是那栋豪华的别墅,被各种光彩包围,内中却是腐朽的烂木头,漂浮着血腥。
戴天仕看到了突出的“晚晴小筑”,呆板得毫无生气,就像是陵墓神道两旁的石人。
往里走是一丛丛高矮不一的竹木,竹竿上的斑点就像是拉长了脸的魂灵,在饥饿和干渴中的挣扎。
前院,主楼在戴天仕脑中闪过,瞬息之间,他已经站在了那间飘荡着血腥和发光氨臭味的厨房里。
一个女人站在水槽边,循着听不见的音乐晃动着脑袋。
戴天仕站在她身后,怔怔地看着她。
突然,一个男人冲了进来,发出毫无意义地咆哮声,抡起手中的棍棒,朝惊惧的女人打去。
只打了一下,男人停了下来,面带迷茫地望向戴天仕。
戴天仕用手杖敲打着手心,再次望过去时,男人手中的棍棒变成了一把匕首。
男人仍旧面带疑惑,拿着匕首无从下手。
匕首变成了餐刀,餐刀变成了擀面杖,擀面杖变成了榔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