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是阿圆长到这么大,得的第一笔真正属于自己的进账。
想着有一就有二,想来很快就能攒够赎身钱出去过自在快活的日子了,阿圆就忍不住高兴。
她把钱就塞在枕头底下,每天不论睡下还是起来,都要抱着好好嗅一嗅钱串子上的铜臭味儿才行。
阿圆现在和香云两个人同睡一间,不睡大通铺在丫鬟里头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。
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除开必要香云根本不会搭理阿圆。
阿圆能够感受到小姐姐前后态度的区别。本来那双眼睛看自己总带了几分悲悯的,后来就渐渐淡了下去,再后来就只剩下冷得能冻死人的冰。
阿圆想,我早晚是要走的,那么和香云姐姐也早晚会分别;何况下人们的活计总归是各干各的,月钱也是各领各的,再怎么亲近又能怎么样呢?
再者说,人家与自一个哑巴交好又图啥?图她闷葫芦一巴掌拍不出个响屁嘛?
她想得开,并不怎么在意。
阿圆只觉得自己从未这样快活,这样有过盼头。
真是好日子。
可好日子并没有过上几天。
这日晚上回房,想临睡前再摸一摸那些铜板儿,好美美地做个梦,可把被子枕头连同垫的褥子都翻起来找了个遍,阿圆也寻不着半个子儿了。
她急得鼻尖都是汗,泪珠儿直在眼框里打转,心里就跟什么东西塌了似的裂着疼。
床铺各占房间一角,香云见她一直折腾也不吹灯躺下,忍不住问:“怎么了?”
阿圆眼圈红红,又翻了一次被褥床单,比划着表达她的钱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