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事开头难,撑过第一天的训练,后面的日子就好过多了。人都是这样,一旦有人陪你一起受苦,心中的意志就会增加几分。原本承受不住的,到最后也能莫名其妙地混过去,说是彼此鼓励,实则暗中较劲的成分居多。
扶苏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生活,也不讲究什么皇家风度,宫室礼仪,现如今正翘着二郎腿,一边剔牙,一边和其他几人打斗地主,脸上被画的东一块西一块。
除了刚开始几天还没适应训练强度,一到晚上倒在床上不消多时就能传出鼾声,之后漫漫长夜实在无聊,好在骊山边上有竹林,把竹子削成薄片,写上数字,扑克牌就这样出现在大秦。
一个帐篷里的人全是赌徒,教会之后都不肯撒手,就连小屁孩王离也对此颇有兴趣,端着小板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,但始终不敢上手,说是家教严不让沾染赌博。
唐霄可不会放过他,本着有福同享,有难多拉几人当的原则,劝道:“没有赌注,算甚赌博。”
一听这话,王离立马喜笑颜开,推开一人,自己加入战局,奈何牌技手气都不佳,没过多久,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就变得不忍直视。
扑克牌很快就风靡全营,一到晚上各个营帐里传出来的全是三带一、管上、要不起的声音。
唐霄最初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,由于部分新兵前一天夜里玩得太晚,导致次日训练脱节,严重影响进度,蒙大胡子慧眼如炬,发现端倪。
东窗事发,唐霄庆幸甲什的人都很讲义气,没有主动把自己供出来,但都特娘的直愣愣地盯着我算怎么回事?
好在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他们忘记蒙家军实行的是连坐制度,一人犯错,全什受罚,出卖兄弟的人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。
每人扎好马步,两只手臂上各放三只盛了水的陶碗,脑袋上顶一只,屁股下面点一根香,但凡洒出半滴,不好意思,鞭子伺候。这哪是惩罚,简直就是要人命。
这半个时辰感觉过得比往常慢太多,说是度秒如年都不为过,听到蒙大胡子从嘴里说出“结束”二字,简直比世间最美妙的声音还要动听百倍。
身子一抖,陶碗全部掉在地上摔得粉碎,一脚把屁股下面的香炉踢开,都是这玩意儿害得自己动都不敢动,活动活动已经变得麻痹的手脚,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。
其他人刚要这么做,就看到蒙大胡子那蒲扇大的巴掌落在唐霄的脑袋上,后者顿时抱头痛呼,当下绝了这个作死的念头。
不许吃晚饭是惩罚的一部分,饭菜早就被那群丧心病狂的牲口吃得精光,一点都没得剩,连口汤都没留下,不过火头军头目是自家厨子,让他给自己开个小灶应该不是问题。
李四原来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,自家少爷不知从来弄来许多稀奇古怪的菜式,言传身教之下,自己的手艺长进一日千里,做出来的菜吃过的人没有一个不点头称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