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了荤的男人真的很可怕,师挽棠再一次深刻意识到了这个道理。
官道旁有一小食肆,店面不大,干净整洁,饭菜香,酒水好,路过的人闻着味便想留下用饭。此时正是夕阳将落,天色未暗,雪白的天光已经隐隐透出橘红色,食肆客人不多,都是来往的修士,聚在一块儿谈天说地,品品烈酒,稍作休憩。
忽而,一辆马车遥遥驶来。
马车寻常模样,略微宽敞,并不起眼,唯一令人惊异的是,车前并没有赶车人,而是一只金红色的稚鸟在镇守着,即便如此,马儿也不曾停歇,跑得非常平稳。
马车轱辘声由远及近,在食肆门前停下,不少修士被吸引目光,好奇张望着。马车停下,金红稚鸟率先动作,咬着缰绳将其系到旁边的树干上,旋即车帘被掀起,跃下一个白衣修士,衣冠凛凛,面似冰雪,他挽着车帘,在车旁稍候片刻,又有一位修士探出头,这位修士肤白秀致,眉头微微皱着,眉眼间含着股烦躁之意,他未曾一跃而下,而是慢吞吞地扶着车门,一板一眼地从车上下来。期间那白衣修士几次想出手搀扶,都被他一巴掌掀开了。
这是一对有些矛盾的同伴——众人心领神会。
师挽棠终于体会到了沈晏太阳穴跳的感觉。
他觉得自己不止太阳穴在跳,浑身都在跳,额头的青筋在跳,腰上被咬过的肌肤在跳,被圈过的手腕在跳,残存着触感的某个部位……也在跳。
跳得他想锤死沈晏。
沈某人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不会反驳,格外顺从随打随骂,当然,下次该干嘛依旧干嘛。
师挽棠一屁股坐下,倒吸一口凉气,他咬着后槽牙,从齿缝中挤出来几句话:“掌柜,要一碟牛肉,两碗白粥,一碗放糖,一碗都别放……快些上。”
掌柜“诶”了一声,瞧他脸色不好,忧心问道:“客官,您是不是病了?小店有些对外出售的粗制草药,您要是不嫌弃,拿来应急试试?”
这时,旁边的白衣修士终于开口了,他不说话时冷若冰霜,但说话时便仿若春暖花开,有礼极了,“劳驾,可有细腻些的治外伤的药,不疼不辣的,他伤口特殊。”
掌柜想了想,“不知道客官要的是怎样的,我稍后拿来您看看,可行?”
沈晏微微点头,“行。”
掌柜一走,气氛又僵硬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