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天点点头,握了握缠着绳索的手,心中回响着适才青唯教自己的话:“你要用它,就要信它,要把它想成有形之物。”
他朝后退了几步,同样往檐头抛了绳索,借着绳索飞跃上檐顶。檐上有秋霜,他站上去,稍微滑了几步,很快借着绳索稳住身形。
青唯一点头:“悟性不错。”
朝天得了夸奖,很高兴,正欲再试,江辞舟带着德荣从回廊那头过来,见朝天站在屋顶,德荣喊道:“天儿,在做什么?”
朝天跃下来,“我反思了一下,我的功夫太硬了,如果不是遇上明刀明枪,容易吃亏,少夫人轻功奇好,我跟少夫人讨教一二。”
他是个实心眼,上回在祝宁庄坑坏了青唯,心中也过意不去,思前想后,觉得还是自己轻功不好不能逃得利落,便到青唯这里来加勉求教了。
江辞舟看了眼仍然站在屋檐上的青唯,对朝天道:“你是武卫,不是贼,我平时交给你的差事都是打家劫舍么?学这么多软功夫做什么?”
“公子教训的是,属下只是觉得——”
“软功夫没意思,直来直去就有意思?”青唯收了绳索,从房梁上下来。江辞舟这话或许无所指,青唯却是听者有意,“之前刚做了贼,眼下又变成正人君子,自己守纲常,把我拘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意思?就这么等下去,黄花菜都等凉了。”
江辞舟道:“娘子这么喜欢上房翻|墙,府上十七个屋檐,三十九道围墙,娘子尽可以翻个够,如果还不过瘾,上京城外二十里有座摘星塔,娘子这功夫,半盏茶就可以飞到塔顶摘月亮,为夫带你去?”
青唯冷笑一声:“免了,城外一来一去至少两个时辰,我摘月亮事小,耽误官人去东来顺吃席事大,官人守株待兔这么久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到时赖我摘月亮把兔子放跑了,再拘我七日,我可没这耐心。”
德荣愣了愣地听这夫妇二人你一言我一语,问一旁的留芳驻云:“公子与少夫人这是怎么了,昨日不好好好的么?”
留芳与驻云对视一眼,掩唇偷偷笑了,留芳道:“少夫人夜里想出门,公子不让。”
驻云道:“少夫人昨晚都溜出去了,被公子半路捉了回来,少夫人不高兴,两人折腾到了半夜……”
德荣了悟。
少夫人和公子也不是头一回折腾了,比这打得厉害的时候他还见过呢。可甭管闹成什么样,之后还不是亲得跟什么似的,怪不得留芳和驻云偷笑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