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樽玉辇,明晃晃地彰显着皇家尊贵。
洗碧已经脸色煞白,却还是不肯让人快点赶路,硬是要七拐八拐,一慢再慢地拖着行杖。一旦有宫人劝,她便怒斥:“我腿伤得这般重,颠簸一些就痛得厉害!你们都给我抬稳了,一点摇晃都不能有,否则害了我的腿,我一定和陛下告你们的状!”
顾文君看得分明,洗碧的脸惨白得吓人,已经全是冷汗,一滴一滴从脸颊上落下,打在干涸苍白的嘴唇上,可是洗碧的眼睛却长得极大,瞳仁剧颤,是过度兴奋的状态。
这种假性亢奋瞒过了洗碧的痛觉,把在宫里耀武扬威,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得宠当成天大的事情,甚至完全忽略了断腿。
简直疯了!
当真得意至极,一番狐假虎威、炫耀逞能的姿态,丑态毕露。
秦川似是察觉顾文君的想法,沉声道:“宫里到处都是这样卖辱求荣的货色,根本不值得同情。你就不应该为她求情。”
顾文君不接这句,她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,也有自己的私心。她救洗碧,既是为了她自己,转开陛下的注意力;也是为了陛下,勾住这宫里面的暗中钉子。
不过洗碧如此,顾文君也就不必为利用洗碧觉得歉疚了。
这小宫女根本不需要顾文君帮着树敌,自己嚣张作死,就能飞快地拉起一批嫉恨的仇人。
她不再去看洗碧,沉思之间皱眉不语,秦川也没想得一句回答,手一拉带起顾文君就要走,“行了,先去太医院看伤。”
这话把顾文君从思绪里拉了回来,她张口就想要说“等下”,却被秦川断然打断。
“这是陛下的吩咐,你拒绝不了的。”秦川面无表情地说着假话,他生得俊朗,面容就如雕塑般硬挺,看上去沉稳而可靠。
顾文君几乎是没有怀疑地信了,她也没有怀疑秦川的理由,除了瞒下她女扮男装的事情,秦川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。顾文君便真以为是陛下暗中派了他来救自己,当下抵触的心思就弱了。
她一直拒绝,就是怕被御医大夫一探脉,会暴露性别身份。
可现在陛下不在,是秦川带她去,顾文君心里稍微能稳定一些。